习严苛,稍有谬误便打骂责罚……” 姑娘们在宴席上看来笑容灿烂,漫歌闲舞,佐酒侑觞,即兴唱和文人墨客以她们为灵感所作的词赋,装点了无数官场筵席的门面,最后却未必能得善终,被纳作妾的寥寥无几。时官妓虽得歌舞佐酒,却不得伺候枕席。闰娘说,曾有官妓薛氏被坐与杭州知府事通,笞毙而未承伏;而那知府事后官至光禄卿、集贤院学士,卒年近八十岁。 轶青这才真正明白:一个社会角色上的男子的身份,许是爹爹给她最好的礼物,也是爹爹力所能及对她最大的保护。 在过去的二十余年里,她藏在男人的壳里,摆脱了高墙大院、深闺绣阁的束缚,逃离了夫权族权、典妾卖女的威胁……她依靠着男人的身份,在社会上做了二十年真正平等的、精神意义上的人。可现在…… 女子的身份,是她早晚需要直面的,无可逃避。 只是,她已把自己当成一个人来看。回归了女子的身份,别人未必会把真正的她当作一个人来看。更何况,她犯的可是欺君之罪。 轶青想起了军营外女人的哭嚎,想起了两月前那晚玉熙宫抬出的席子里发出的呻吟声。那个斛律昭显然看出了她是个女子;既如此,他为何不挑明戳破?为何不治罪,反而还许了她去五胡城? 或许……她该借机逃去—— “笃、笃、笃——” 三下叩门声响起,恰好伴着鸱枭的怪叫,吓得轶青险些叫出声来。两手忙匆匆束发,边道“就来!” 听门外人道:“温公子慢来,是老朽打搅了。” 轶青听是萧内官,心绪平静了几分,匆匆扎好锥髻开了门,把老人让进屋。思道瞧了一眼床上已经打好的包袱,脸上露出温和的笑,道:“温公子给锦官们都备了新衣,自己却没有。狮子城靠南,天气和暖,这件春袄,明日用来刚好。” 说着,将一个包裹交到轶青手中。 轶青谢过萧内官,打开包裹一看,是一件左衽儿合袴棉袄,比她那件青布冬袄要薄,面料用朱红棉布,领口和袖口镶着胡人爱用的白色皮毛,摸来是兔裘的。 那袄红白相间,可爱极了。轶青忙又道谢,思道摆手笑道:“公子不如试试,若有不合身处,老朽也好连夜改了。” 轶青谢道:“怎好再劳动萧公公?”,终于推辞不得,遂脱去了冬袄,只听当啷一声,却是那块令牌从衣袖中落出,摔在了地上。 轶青“呀”了一声,忙拾起令牌,查看坠着的玉,见无损伤,松了口气。却见萧内官蹒跚着在她面前蹲下,道:“这、这……” 老人声音颤抖,拮据嶙峋的手伸向那玉。轶青忙把东西放在他手中,将人搀起,扶到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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