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瑜捡了根趁手的长树枝,便走进草丛,每走一步,都要将两边都拨开仔细找寻番,才肯迈出下一步。
她全身贯注在这片草丛,浑然未觉,身后百余步,久无人居的偏院廊下,有人正看着她。
男人自廊下走出,着玄青暗金绣云纹直裰,腰扣绣金麒麟带。薄透的月光沿着他面部轮廓勾勒出一副英朗俊雅的面容,眉目深邃入画,气质清直如松。
神色却是淡淡的,看不出高兴,也看不出不高兴。
许裘上前问道,“爷,这丫头不知从哪儿过来的,像是在找什么东西,是否把她赶走?”
顾虑着男人的眼睛受伤未愈,他特意说得仔细了些。
顾青川未答此话,只是静默注视着月光落下的那处模糊不清的影子。
今夜月明如昼,洒在草尖,如同铺了层淡亮的灰,树枝拨动草丛的声音被夜风吹入耳中,再看过去,草中人有了清晰的轮廓。
他问,“她穿的衣裳是何颜色?”
“青白。”许裘怔了下,“她好像在这儿找什么东西。爷,王太医还有三日便能过来,可要派人催催?”
那边林瑜已扔了树枝,举起那枚形如叶片的碎银放在月光底下看了又看,良久,甜甜笑了下。
“不必。”顾青川收回视线,折身回屋。
他看清楚了,她找的是银子,还有——
她的牙很白。
*
许裘留在原地,等林瑜回去时悄然跟在她后边,一直跟到了碧梧居外,才发现那门竟没上锁,守门的婆子竟也不在。
怪道这丫头偷跑出来,幸好今日没叫她撞见什么。
大爷虽寄信说过要归家省亲,但他已经回府一事,还只有老太太一人知晓,连二房那边都紧瞒着。一是为国公府牵扯到的公事,一是为大爷这次回程时出了意外——
他亲自劫人时眼睛受了伤,大夫说过得好好将养,白日不得出门见强光。此事若是传出去,少不得引来朝廷那边起疑,只能做了一拨假人马在路上走驿舍,他们先行回府将养。
许裘在这扇虚掩的门前思索好一阵,挪步回了偏院。
他们现下住的这间偏院虽久无人居,也是一座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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