睛。 桌子四周的练习册摞成高墙,最上面放着几张生物考试的往年卷,被蹂躏地皱皱巴巴,显然承受过不少主人的怒气。 秦江雪看了一眼。 那几张生物试卷是市二中保送考试的往年真题。 市二中是省重点,也是海市最好的高中。每年会在中考前三个月举办保送生考试。考试内容只有数理化生,难度很高,录取后可以直接进入高中部提前学习高中课程。 海市各初中上报推荐名单,在名单上的学生才有资格参加保送考试。 市二中初中部的名额原本就比其他学校多一些,但那也是一班的事,和他们二班没关系。梁斯翊理科不错,才破例上了推荐名单。 他的声音起了些不易察觉的变化,因为惊喜尾调微微上扬。 “高中部的保送考试,你会参加吗。” 或许是因为做不出题生闷气,或许是因为昨晚的委屈还憋在心里,她本能地寻找出口发泄。 “我不去,去了也考不上。” 她声音不大,说话却很冲,“我本来就没打算读高中,女生上学又没用。” 在有些怪诞扭曲的家庭关系里,她是梁远哲缺位的爹,需要给“儿子”做饭,检查作业。 也是宋玉琴的丈夫,要承受“妻子”下班后满腹的牢sao怒火,再看着她的脸色,小心翼翼地送上安抚。 然而就算做男人,她也只能算失权的男人。 梁国栋在家,梁远哲就像突然开了窍,不用人管,自己主动去乖乖写作业。母亲更是永远一副笑脸,梁国栋只需要在沙发上坐着,晚饭便魔法般从一菜三个馒头变成了四菜一汤。 愤怒和逃离,并不绮丽梦幻的少女主义,随着时间在她心底疯狂滋长。 秦江雪没说话,拉开椅子,坐在她旁边。 梁斯翊听着他写字的声音竟不知不觉睡着了,醒来发现生物卷子空着的题目下方多了清晰明了的示意图。被她用中性笔划得乱七八糟的压轴大题旁边,他用铅笔写下了精简的解题思路。 试卷正面,装订线旁的姓名栏处,她的名字后面多了两个陌生但好看的字:【加油】 梁斯翊加油。 她缓慢翻动试卷,拧开保温杯,轻啜一口。杯子里的柠檬片重新泡进水里,酸酸热热的,划过咽喉淌进心窝里。 从那天以后秦江雪隔三岔五趁着午休来她们班,帮她划重点,讲错题。 难题她钻牛角尖想不通,他会趁着课间托二班的朋友塞给她三页草稿纸,演算过程的每一步都写得清清楚楚。 雪下了又化,梁斯翊中午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。 像跑cao时总踩着他的影子,她开始不自觉地按照他的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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