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过。 马儿慢慢地走。昭回忆起在桃花岭上的一番对话,似自言自语,思忖道:“青娘,你适才说,明君与昏君之所以并无差别,是因为君权受的制约极低,听谏多半也须看帝王心情。如此说来,古今所有王朝岂不都一个样子?照你这说法,只要世间有人,那便不可能有真正的公平……” 轶青隐约听见,在马上挪了挪身子,迷迷糊糊道:“公……平……什么是真……正的公平?那要由……由人来定,由所有人……不分大小强弱……的……所有人……来定。公不公平……不该是几个……说……说了算的……” 昭听了,思考良久,马都走过了汉营的客栈也没有停下,直接载着姑娘往城北安抚使府衙去了。 夜渐凉,冷风吹过,将一缕碎发散在了轶青颊上,吹得她直打了个寒战。她忍不住朝身后那个暖和舒适的怀抱里缩了几分,觉得一指轻轻为她拂开了那搔痒捣乱的碎发,又有一只温热粗粝的大掌将她的头窝紧在温暖的心口处。那颗心脏在她耳边“砰砰”地跳,一下下沉着缓慢、强劲有力。她昨日就几乎整晚没睡,现在眼皮沉重得很,似灌了铅一般,怎么也睁不开,于是省下睁眼的力气,磕磕绊绊地挤出一句话来。 “匪过……如梳,兵……过如篦……南……北……百姓都是百姓……唯有……唯有以民制君,纪纲倒置……以人……约束人主……才……才……” 姑娘声音渐弱。话没说完,头一歪,完全睡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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